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帆风顺,少不了有些皮肉之苦,心灵之伤。皮肉之苦好医,心灵之伤难愈,有时候想起来觉得苦涩,有时候想起来觉得可笑。
去年10月13日在乌鲁木齐周涛家里,周涛说他正在写第二部长篇小说,希望我帮他提供一些素材。随后问我当年那两件事的来龙去脉。当时外孙在我们身边,我没有细说,回到宾馆打电话给周涛说了梗概。
我问周涛:“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是咋知道的?”周涛讥讽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我被噎得好几分钟没有说话。
周涛耳背,带着助听器也没听明白,我邀他今年来成都转转,当面详谈。孰料20天后周涛不幸逝世,只把他钟情的诗歌和散文留在身后。现在,我把他希望了解真相的两件事和盘托出,若周涛真有在天之灵,我相信他会看到。
先说第一件事。1984年5月,军区上报我任高炮73师政委。当时我是组织部副部长,上报我任高炮73师政委我毫无所知。可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被一位副秘书长嗅到了。有一天,这位小我一岁的老弟趁汇报工作之机,向分管干部工作的政治部副主任反映:“组织部的同志说,屈全绳犯你的自由主义!”
“犯我什么自由主义?”副主任问。
“说你除了翻花名册,别的啥事也不干!”
副主任听后信以为真,顿时勃然大怒,当即找政治部李宣化主任,坚决要求把提升我的报告撤回来。直到李主任找我谈话时,我才知道军区党委确实是安排提升我的。
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揑造假话打我小报告的人竟是我朝夕相处的同事。我自以为这个戴着眼镜,和人说话时不停揉搓双手、脸上满是谦卑表情的君子,原来是个心揣嫉妒的小人。这件事让我联想起曹植那首七步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军区党委弄清我犯自由主义的事实真相后,并没有撤回提升我的报告。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总政治部下达了冻结干部提升调动的通知,百万大裁军的预先号令吹响,我的师政委落空。
事后有一天,那位副秘书长到我办公室会签文件,离开时突然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不要听信那些闲言碎语!”
我作笑回道:“和为贵,忍为上,善为本!”他听完面红耳赤,扶了扶眼镜,似笑非笑地走了。
当然,我们俩并没有因为这件心照不宣的事情断了交集,以后工作照样往来,但也只限于工作关系。后来他夫妻交恶,我还请老战友打电话劝慰他好自为之。令我费解的是1990年李宣化政委离休回北京定居,这位也在北京安家的下属,竟然没有看望过曾经苦心栽培过他的老首长。
40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位战友能不能看到我这篇短文。佛家云,一切过往皆是缘份。无论他能不能看到,我以为这段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再说第二件事情。1985年6月,乌鲁木齐军区与兰州军区合并时,新组成的兰州军区党委常委研究司政后三大部副职人选名单,司后副职人选没有分歧,政治部的副职人选因为我而发生争议。原兰州军区党委推荐宣传部长江修惠任合并后的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原乌鲁木齐军区党委推荐组织部副部长屈全绳任合并后的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江修惠是正师提正军,越了一级;屈全绳是副师提正军,越了两级。
新任兰州军区政委李宣化提议,让班子中的兰州军区老领导推荐更年轻的干部提拔任用,但两天也没有拿出合适人选。
为了防止给两大军区合并造成不利影响,李宣化政委和刘海清副司令员商议,并征求乌鲁木齐军区司令员肖全夫、政委谭善和的意见,放弃由屈全绳任兰州军区政治部副主任的想法,改由乌鲁木齐军区宣传部长李月润出任。江修惠出生于1931年,李月润出生于1928年,俩人都是宣传部长越级提拔,常委会上再没有出现杂音。我后来接替江修惠出任兰州军区宣传部长。
当年六月,两大军区合并后,原本只有军区常委知道的我被从政治部副主任名单拿下来的秘密不胫而走。那位后来调任南京军区副政委的首长更不是个绕爷爷的孙子,他私下提醒宣传部一位副部长,屈全绳是李宣化的人,你不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恶鬼播下的种子必然要结出恶果。从踏进兰州军区宣传部长办公室起,我几乎处处受到掣肘,一段时间宣传部被搅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好在从1990年5月开始,在傅全有司令员、曹芃生政委领导下,兰州军区以新的面貌展现在全军面前,我也结束了命运多舛的军旅岁月。
2024年10月3日于解甲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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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相对于读者而言的称谓。过去我以为,兜里有各级作协会员证